货车下山,中午抵达清莱市区,景生打听了一番后带他们去了一家pizza店,老板是意大利人,娶了清莱老婆,生意火爆。卡萝儿耐心地告诉景生菜单上不同口味的差异后便去和胖乎乎乐呵呵的意大利老头搭讪。
&esp;&esp;“卡萝儿意大利语说得也不错。”汉斯有些意外。
&esp;&esp;“她会六国语言。”景生由衷佩服。
&esp;&esp;汉斯:“我只知道她学过法语和拉丁文——但她居然不会德语?”
&esp;&esp;景生失笑:“卡萝儿说德语太难了,作业太麻烦,就改学了日语。她还会西班牙语。”
&esp;&esp;已经跟着景生学了一个多月中文的汉斯摇头否认:“明明中文最难好吗?泰语也很难。”他扶额:“泰文看起来像一堆豆芽,21个元音字母!无法想象。”
&esp;&esp;景生失笑:“李说过你们用不着学习泰语。泰语在国际上几乎毫无用处。至少你不需要学字母,简单的数字和日常对话就够了。卡萝儿已经会讨价还价了。”
&esp;&esp;汉斯表示自己不会放弃。景生倒也理解,山中日夜无比漫长,对于习惯长期紧张工作的汉斯来说,打发时间成了当下难题,早晚读报学习泰语可以消耗两个小时。这一个多月,汉斯身上的变化也许他自己没发现,但景生却觉得很明显,初至美斯乐时,汉斯始终是紧绷着的,他特别爱干净,金发梳得一丝不苟,衬衫整整齐齐扎在裤子里,凉鞋里还要穿着白袜子,高大瘦削,神情冷淡疏离,孩子们都不太敢和他说话。现在已经习惯赤脚走来走去,每天都会和孩子们踢一会儿足球,卡萝儿屡战屡败,已经难振美国队雄风,甚至今天他只穿着汗衫和棉麻中裤就下了山,凉鞋里的白袜子也许是汉斯最后的坚持了。
&esp;&esp;美斯乐确实有奇特的地方,景生也是在山里才开始睡得着的,汉斯在某些方面的改变恍如一面镜子,景生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esp;&esp;pizza上桌时,卡萝儿眉飞色舞地回来了,手上的清莱地图被圈出好几个圈圈。
&esp;&esp;“这里有个超市,有黄油奶酪面粉卖,还有各种意大利面、番茄酱和西式调料,这里是英国人开的一个餐厅,炸鱼和薯条很好吃,还有这里,走过去十五分钟就到,有一家英文书店,书店里有两台可以上网的电脑,按小时收费,我们可以去收发邮件,还有书店隔壁的泰式按摩很棒,五十泰铢可以按摩一小时。对,换钱的地方也不远,我打算换五十美金,多买点护理用品,你们那知道吗?五年级有两个女孩已经来月经了,但她们没有用过卫生巾,还是我上个星期在生理卫生课上才发现的,”卡萝儿抬起头,问景生,“顾,其实卫生棉条更方便,你觉得她们能接受吗?”
&esp;&esp;景生脸一热:“对不起,什么叫卫生棉条?”
&esp;&esp;卡萝儿看向汉斯。
&esp;&esp;汉斯卷起手里的pizza,拿了一根起司条插进去,比划了一番:“这里会留有一根线,方便替换,但卫生棉条有置放时间的要求,万一遗忘了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esp;&esp;景生谨慎建议:“那可能还是卫生巾更方便?”
&esp;&esp;卡萝儿哈哈笑:“抱歉,东亚男人是不是讨论这些都会觉得被冒犯?”
&esp;&esp;“我不能代表其他人,但我没觉得被冒犯。我妻子和她的妹妹都在家里坦然讨论过女性月经的问题,她的舅舅也就是我的叔叔也从来没觉得被冒犯。”
&esp;&esp;卡萝儿立刻睁圆了眼:“哦,天哪,你的妻子是你的表妹?”
&esp;&esp;“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是被领养的。我的养父是我妻子的大舅舅。”
&esp;&esp;“有也没关系!当然,这只是我的观点,对了,你们怎么看待□□和背德之爱?”卡萝儿满脸跃跃欲试。
&esp;&esp;汉斯和景生相对无语。十九岁少女的好奇心无穷尽,累。
&esp;&esp;——
&esp;&esp;饭毕,三人先去换汇,景生托卡萝儿用她的护照帮自己换五百美金。卡萝儿震惊了,压低了嗓子小心翼翼地巡视了一下门里门外:“天哪,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你如果在美国带这么多现金,遇上打劫很容易丧命!”
&esp;&esp;景生失笑。
&esp;&esp;汉斯看着自己手里的两百欧元,陷入了生死之虑。
&esp;&esp;出了换汇行,卡萝儿才长长松了一口气:“顾,你必须承认我的第六感准确无比了吧,现在我感觉你不只是有故事的人,也许你是一个传奇。我的朋友们绝对无法相信我在泰国的山区会遇到你这样的人。”
&esp;&esp;汉斯在她继续发表演说前制止了她:“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