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觉得委屈的明明是她才对。
这厢,云靖盯着她身下看了片刻,终于如梦初醒般想起关键来。
云正说过,太霄辰宫为了约束弟子,罚跪时会在地上设置法阵,不仅可以暂时封印法力,而且还能起到监督的作用。
跪在上面的人一旦挪动,法阵就会立刻示警,通知施术的人。
云靖轻轻拨开地上的遮挡,果然瞧见一方深红色的法阵。
他问灵秋:“这是谁设的?”
“你说呢?”灵秋狠狠瞪着他。
“是嵇玄尊者,对吗?”
灵秋懒得废话。
云靖接着道:“我现在就施法解阵。”
“等等。”灵秋突然打断他。
“不许解。”她的眼神在他身上来回打量,而后道:“我要你替我跪在这儿。”
“怎么,不乐意?”
“没有。”云靖连忙否认,“没有不愿意。”
“那就是愿意了。”
灵秋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开始。
云靖运功时只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轻盈。
体内贫瘠的灵力突然之间重新丰沛,再没了前几日的阻塞之感。
他小心翼翼地施法,唯恐一个不慎惊动了那头的嵇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磕破的额角,殷红血丝沿着脸颊垂下来,在下颌处凝结成一颗饱满的血珠,泛出艳丽的光泽。
“好了。”
云靖抬起头,正撞进灵秋近在咫尺的目光里。
她不知何时靠得很近,两人距离不过一寸,呼出的热气几乎纠缠在一处。
灵秋的手摊开,掌心正中央落了一滴鲜红,是刚刚接住的,他的血。
云靖不敢再呼吸。
很快,灵秋从法阵上站起来,命令他接着跪下。
那滴血被她用法术控制着漂浮至半空,远远望去像一颗鲜红的珊瑚珠。
云靖乖顺地跪在地上,灵秋打定主意要他跪一晚上,却没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伸出一根手指,重重碾在他额角破开的伤口上。
云靖疼得“嘶”了一声,眼眶一酸,险些没忍住落下泪来。
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将要滴落的时候被法术稳稳裹住,漂浮到半空,变成一颗艳丽的珠子。
灵秋抬起云靖的下巴,饶有兴趣地观察他的表情,只见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正裹着一层薄雾,朦胧似江上月色,泛红的眼尾就是这皎洁里最纤浓的一抹艳色。
这样好看的眼睛,一定饱含着眼泪。
不够。
一点也不够。
她微微俯身,施予眼前少年更痛的折磨。
伤口彻底破开,殷红的血滴在虚空中漂浮,像散落一地的珊瑚珠。
云靖喉间溢出一声低吟,再也承受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
“真乖。”灵秋笑起来,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
眼泪落下,被法术轻轻接住,变成透明的珍珠,浮在空中。
云靖感受着窒息般的疼痛,眼泪大颗滑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恍惚中,他看着灵秋,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的手,好冰。
灵秋理了理他额间的碎发,用力按压他的伤口,毫不费力地得到更多的血和泪珠。
她露出微笑:“你看这些珠子,我把它们串在一起,做成一串漂亮的珠络,你说好不好?”
她说这话时像极了话本子里勾人性命的妖女,就在这一瞬,云靖突然感到一股触电般的酥麻自上而下窜过身体,生生将他剖成两半。
他仰头喘息着,眼睛红得发亮,像是疼得受不住,又像是被某种难以言说的满足感彻底占据填满。
血滑到了唇角,云靖伸出舌头舔舔,直起身子向着灵秋靠近,伸手触碰她。
“好……”他低声笑着,如同呢喃,“就这样……我愿意。”
灵秋眼中凌虐的兴奋瞬间转变成迷惑,连按他伤口的手也突然停住。
云靖用指腹轻轻摩挲过她的皮肤,将一切看在眼里。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有多么卑劣地着迷于她那些小小的恶、睚眦必报与近乎天真的残忍。
那近乎妖魅的瞬间让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一点——她从来不是世人所推崇的那种正道魁首。
灵秋并非刚正不阿的正派人士。
狐狸的预言离现实又远了一寸。
他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又少了一分。
我不要与你相忘于江湖,哪怕是做梦,我也想紧紧牵住你的手。
哪怕是做梦,我也想你紧紧牵住我的手。
“帮帮我……”
灵秋只听见这一句话,下一瞬,云靖身形一晃,整个人扑进她怀中。
“你这是做什么?”灵秋接住他,皱眉道:“别以为顺着我就能放过你。我告诉你,投怀送抱是没有用的,我就是

